ldquo立白杯rdquo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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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

朱文龙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一隙,投射到卧室的地板上,柔柔的光斑随着风掠起的窗帘而跳跃着。这几日的疲乏竟云散了,醒来的妻与我聊着这几日的儿子的情况,不时望一望不远处儿子的床,我心中涌动的是幸福的暖流。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我收起沉醉于温情的心,起身开门,令我惊诧的是门外是父亲。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写在脸上,我忙说:“爸,您怎么来了?”他默不作声地迈进了门,把我完全晾在了一边。妻赶紧迎上去,一边忙着沏茶,一边说:“爸,您来也不打个电话,告诉我们一声,我们去接您呀?”我一时不知所措,递上一支香烟,低声说:“爸,您抽烟。”父亲还是沉默着,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包装已经瘪皱的比较廉价香烟,径自抽起来。

还在床上的儿子,兴奋地喊着“爷爷,爷爷!”父亲的眉头倏地舒展开来,答应着就进了卧室,拉着儿子的小手,重复着那句“还是晨儿好,还是晨儿好。”很快,卧室里便满是欢声笑语。看着爷孙俩玩得这么开心,我和妻都一头雾水。妻忽然问我:“今天农历是什么日子?”啊,今天难道是父亲的生日?应该是,没错,妻也意识到了,我们俩开始惊慌起来。

对于朝九晚五的上班的我们来说,时间长了,竟忘了农历,忘了父亲的生日!我忽然读懂了父亲刚才的表情,分明写着埋怨、寂寞、失落和委屈……

妻忙着张罗早饭,我愧疚地陪着父亲,聊着这几日的工作,意思是让他原谅我的不孝,而父亲竟高兴得像个孩子,脸上满是笑容,和我聊着他种的南瓜和豆角。我鼻子一酸,这还是我曾经高大坚强的父亲吗?

我决定给父亲好好办个生日宴。在小区前的看上去还不错的饭店里,点了一桌菜,一向节俭的父亲竟没推托,欣然应允。妻将菜单递给父亲,让父亲看看点的菜是不是合父亲的胃口。父亲头也没抬,和儿子玩了起来,只是甩了一句“都行,都行,按晨儿的喜好来,别忘了来份猪肝。”儿子也放下手中的玩具,昂着头对我说:“我也要吃猪肝,我也要吃猪肝。”

我特地吩咐妻,点了一份爆炒猪肝,一份排骨猪肝汤。吃饭时,妻起身给父亲斟满酒,我站起来,举起酒杯,祝父亲生日快乐,同时表达我心中的歉意。父亲端起酒杯,示意我坐下,然后缓缓地说“你们都忙,别放在心上,我都好。”我知道他并不好,母亲去世后,他这几年明显老了很多了。“吃点猪肝吧,你爱吃。”父亲指着那盘爆炒猪肝,对我说。

这么多年了,父亲还记得,其实他可能不知道,我已经不似小时候爱吃猪肝了。幼时的乡村,是贫困的,朴实的乡亲们在贫瘠的黄土地里刨着食,似乎那时的乡村的空气中,充盈的都是汗水和着泥土的味道。生活贫穷的乡村的人们,是舍不得买肉的,因为得首先吃饱肚子。不过猪肝便宜,一斤猪肉的钱能买好几斤猪肝呢!那时,红薯、南瓜都成了主食。母亲身体一直不好,不能劳动,为了一家人能吃饱肚子,父亲在屋前房后的巴掌大的地都种上了南瓜和红薯。就是这样终年的劳作,有时几个月都吃不上一回肉。过年过节是我和弟最喜欢的了,其次就是我和弟的生日,因为可以吃上肉。

那一年,母亲病重,年轻力壮的父亲忽然老了,腰明显驼了,笑容愈发的少见。有时,常能看到他一个人坐在台阶上抽着烟,袅袅的烟萦在头顶,飘散着,飘散着……我总能听到他低沉的叹息声,很轻很轻,一如这飘散的烟,不易察觉,却又这样的深深触动着心灵。

在我和弟掰着指头数着日子的期盼中,我的生日来了。放学后,我和弟急忙赶回家,因为我们知道,今天是吃肉的日子,老鹰抓小鸡、跳房子的游戏远不如肉的诱惑。远远地看到炊烟在空中随着风跳着舞。难得看到父亲的微笑,我和弟都开心极了。母亲唤我们进去,摸着我们的脑袋,爱怜地看着我们,叹了一声,让我们写作业去。厨房里,父亲忙碌着,我们肚子里的馋虫早就被勾出来了,只能强忍着,不时张望厨房那里,歪歪扭扭地写着几行字。

一盆猪肝汤上桌了,上面飘着葱花,散发这诱人的香味。父亲递给我和弟一人一个鸡蛋,示意我们赶快吃,然后转身给母亲送去一碗猪肝汤。不善言辞的父亲是绝不会说祝我生日快乐之类的话的。我和弟比这碗里的猪肝的大小,猪肝的数量,乃至于汤上的浮着得油块的多少。我忽然意识到,父亲还没吃呢,喊着父亲,父亲却说,厨房里还有,自己去盛。不一会儿,只见父亲端着一个沉甸甸的大海碗出来了,冒着热气,呼呼地喝着。看着自己的小碗和不多的几块猪肝,我不高兴了,撅着嘴,委屈地不愿再吃饭。父亲停下来,意识到了什么,看了我一眼,然后径自去了厨房,于是,那袅袅的烟雾又萦在了他的头顶上了。

忽然的安静,让空气中多了一丝凝重。母亲的咳嗽声传来,我和弟才赶紧吃完饭,然后背着书包上学去了。一路上说着父亲的不是,他的严厉,他的自私,他的不通人情。我心里更是愤愤不平。

越想越委屈,一下午的课里想的都是那一大海碗猪肝汤和父亲板着的面孔,被老师批评了更是怨恨父亲。我闷闷不乐地回到家,母亲唤着我的名字,我放下书包来到母亲的床前,母亲让我坐下,拉着我的手,缓缓地说着:“不高兴了?”

我不出声,盯着地上的小板凳。母亲接着说:“这段时间,为了治我的病,花了不少钱,你爸不容易呀!”

我“嗯”了一声,这我是懂的,前几天父亲到二叔家借钱,回来时,那种失落的眼神一直撞击着我的心。

“你知道他借了钱,买了些药,剩下的钱只能买几两猪肝了。”母亲叹了口气,哽咽着。“你知道他喝的是什么吗?那是一大碗白开水呀!你爸就是不让我说。”母亲失声痛哭起来。

我才想起来,父亲的海碗端得那么高,而且喝得那么响,原来是……

儿子吵着让妻给他夹猪肝,我才回过神来。看着日渐苍老的父亲,想到参加工作后与他的疏远,想到母亲去世后他的孤独,想到每年进城总是捎带的南瓜和红薯,心里愈发难受,我背过身来,抹了一把眼泪。“今年种的几株南瓜长得很好,有几个南瓜都这么大了!”父亲比划着,眼睛里闪着光芒,“等成熟了,带过来,你尝尝。”妻给父亲夹着菜,让父亲多吃些,我默默地站起来,用多余的碗,盛上满满一碗猪肝汤,递过去。

“爸,您吃,对不起……”我哽咽着。父亲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伸出粗糙的满是老茧的手,颤巍巍地接过去,我分明听到了泪水滴进碗里的声音……

作者简介:朱文龙,年生,现从事初中语文教学工作。爱好文学创作,发表过作品若干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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