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风采邓辉华漫画作品鉴赏

童年时代的游戏

邓辉华画王向阳文

在我们的童年时代,虽然吃不饱、穿不暖,还是因陋就简、因地制宜地做游戏,打乒乓、拔河、跳马、荡秋千、看小人书、老鹰捉小鸡、石头剪刀布……给枯燥的生活增添了一抹亮色,也算是苦中作乐吧。

打乒乓

在小学里,大家最喜爱的活动之一就是打乒乓,既是游戏,又能锻炼。放学回家后,不少人手痒难忍,还想打乒乓,可没有设备,就地取材,举行“乒乓擂台赛”。

小孩子好不容易存的零花钱,只能买一只八分钱的乒乓球,其它的设备就只能因陋就简,将就着用了。没有球桌,就在晒场上画一张。用粉笔画最好,要是没有粉笔,用南瓜叶也行,要是连南瓜叶也没有,就用瓦片了。这样的影子“乒乓球桌”倒也简单,可有一个缺憾,就是乒乓球有没有出界,很难界定,双方往往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争得面红耳赤,谁也不服谁。还有一种办法要好一点,临时将堂楼上的大门拆一扇下来,搁在两条四尺凳上,就成了一张简易的乒乓球桌。没有球网,在门板的中间放两块砖头,搁上一条木棍或者竹竿即可。没有球拍,就选一块长方形的木板,甚至用手掌。我因为不会握球拍,从小都徒手打乒乓球,只会托球,不会推挡抽杀,相当蹩脚。

“乒乓擂台赛”的第一道程序,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名字,叫做“谋皇”,就是图谋做皇帝的意思。比赛的双方一般“打三块”,也就是打三个球,率先赢得两个者为胜。还有一种“打五块”,也就是打五个球,率先赢得三个球的为胜。此外,还有“打十一块”和“打二十一块”的,一般在人少的时候进行。如果有一大群人挤在那里,大家都手痒难忍,想急吼吼地上场厮杀,哪有耐心让你们两个酣畅淋漓地“打十一块”或“打二十一块”呢!擂台赛开始后,两人交锋,失败者下,胜利者留,接受下一个人的挑战。就这样,杀得昏天暗地,一个个挑战者败下阵来,谁杀到最后,谁就是胜利者。等到只剩下最后两个人了,就成为“皇帝”,“谋皇”成功了。

第二道程序是“点将”。先由两个“皇帝”对打厮杀,获胜的一方可以“点一个将”,要他与自己对打,将他打败了,就收为手下的“将”。然后,两个“皇帝”再一次对打,继续“点将”,直到所有的“将”都被“皇帝”“点”完为止。先点的“将”为大,后点的“将”为小,分为“大将”、“二将”、“三将”……。

第三道程序是“打仗”。两个“皇帝”麾下的“将”,按从小到大的顺序,依次出场,相互厮杀,一直杀到“三将”、“二将”、“大将”,全部杀光了,“皇帝”只好亲自披挂出阵,进行厮杀,如果也被杀了,就彻底失败,擂台赛就此结束。

第四道程序是“喝酒”。获胜的一方为了庆祝胜利,一对一对依次上场喝庆功酒,直到所有人“喝”完为止。所谓“喝酒”,就是两个人托球,把球托得老高老高,慢条斯理,喜笑颜开,仿佛真的得胜回朝、举杯庆功似的。

拔河

小时候,每到“六一国际儿童节”,学校都要举办游园活动。拔河最能见证集体的力量,是必选的保留节目,也是大家最开心的游戏。

在校门口的操场上,裁判老师先用石灰粉划了一条白线,作为中间线。中间线两侧的不远处,再划出两条白线。白线的一旁,躺着一条预先准备好的绳子,像蟒蛇一样,又粗又长,中间还系了一块红布,鲜艳夺目。

两个班级参赛的同学站在绳子的一旁,捋手摆臂,活动筋骨,一个个磨拳擦掌,跃跃欲试。“瞿——”,随着裁判老师的第一声令下,两边的同学们一齐拾起地上的绳子,拉住两头,一下子变得弓拔弩张。“瞿——”,随着裁判老师的第二声令下,两边的同学们一起发力,把绳子蹦得紧紧的。

“杭育杭育”,两个班级的同学这时候都使出吃奶的力气,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绳子上系的红布一会儿到左边,一会儿到右边,你来我往,毫不相让。只要不越过边上的两条白线,就不分胜负。拔河考验的是集体的力量,只有踩准节拍,齐心协力,才能赢得最后的胜利。几个回合下来,实力强的一方,重心慢慢地往后移,向后,向后,再向后,胜利已然在望。实力弱的一方,也不甘失败,重心下沉,往下,往下,再往下,争取止损。

这时候,与参赛选手一样紧张的,还有站在一边的啦啦队:“加油!加油!加油!”嗓子都冒火了,呐喊声响遏行云。

裁判老师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绳子上系的红布,随之移动,一旦越过中间线两边的任何一条白线,就决出胜负。“瞿——”,随着第三声哨子的响起,赢的一方还没有来得及庆祝胜利,不料输的一方突然松手,绳子一下子失去平衡,“啪啪啪”,赢的一方参赛队员反而齐刷刷地倒下了。

“哈哈哈……”操场里洋溢着爽朗的笑声。

“六一国际儿童节”每年只有一次,小伙伴们觉得不过瘾,回家以后,还想举行拔河比晒,就一条又长由粗的绳子。农家有的是绳索,挑担的,捆柴的,可都太短、太细了。

大家为此犯愁,抓耳挠腮,一筹莫展。村里的一个小孩子灵机一动,像一阵风一样跑进堂楼,再沿着屋柱,爬进阁楼,从里面找出一捆棕绳,原来是抬死人的棺材索!

跳 马

如今,人们经常通过电视转播观看体育比赛中的跳马,运动员从远处起跑,到了木马跟前,双手一撑,借着惯性,两腿轻松跨越。在我的童年,小伙伴们也经常做跳马游戏,跳的不是固定的木马,而是活动的“人马”。

在村前的晒场上,立着一匹“人马”,起始的标准姿势就是侧身,低头,弯腰,手指碰到脚趾,上下身呈九十度弯曲,呈角尺状。一个一米三四十公分高的小孩,弯腰以后,只有六七十公分高。跳马的人立在老远的地方,长长地吸上一口气,然后起跑,越跑越快,到了“人马”跟前,双手一撑,纵身一跃,轻松跳过。如果失败,跳马的人就得顶替“人马”,而原来的“人马”得以解放,成为跳马的人。

如果就此打住,跳马游戏也就平淡无奇了。好玩的是“人马”是活的,跳完一轮,就提高高度,越来越高。第二次跳马的时候,“人马”低头弯腰,双手碰到小腿,第三次双手碰到膝盖,第四次双手碰到大腿,身子大半挺直了,再也跳不过去,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地,哈哈大笑,前仰后合,游戏就结束了。

更好笑的是,村里有个“鼻涕大王”,流出的鼻涕又黏又长,呈深青色,像一支蜡烛。平时还好,鼻涕躲在鼻腔里,外人看不见,一到笑起来的时候,鼻涕就会情不自禁地流出来,尤其是哈哈大笑的时候,鼻涕垂下三尺长,弄得不好,会擦在人家的身上。所以,每当他当“人马”的时候,我的心里就发怵,怕有沾染。

有一次,一个小伙伴跳马失败,把他这匹“人马”按倒了,突然失去支撑,自己也摔倒了。两个人倒在一起,笑得前仰后合。等跳马的人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身上手上都沾满了他的鼻涕! 

荡秋千

荡秋千最适合淘气小男孩的胃口,因为惊险而又刺激,给我的童年增添了一份惊喜,至今回味无穷。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家里造了两间新房,一时没有住人,所以也没铺楼板,俗称“赤脚楼”。楼上堆放稻草,塞得满满的,引鸟筑巢,楼下堆放农具,空荡荡的,正好适合小孩子荡秋千。

先找了一根又长又粗的麻绳,吊在横梁上,下面扎一块木板或者小凳子。通常是大一点的孩子推站在地上推,小一点的孩子坐在上面荡。开始推的时候,用力要小,晃荡的幅度也小,再慢慢地加力,荡的人要借势,秋千才能越荡越远,越荡越高,越荡越飘,飘飘然如坠五里云雾。胆子小的孩子,一旦晃荡得厉害了,不断发出尖叫声,半是害怕,半是刺激。

乐极生悲,也有发生意外的时候。一种风险是随着晃荡的幅度加大,绳子受力过大,突然断掉;另一种风险是木板绑得不牢,从绳子里滑出来;还有一种风险是自己没有坐牢,从秋千上栽了下来。尤其是喜欢刺激的小孩子,不要坐,宁要站,更不容易掌握重心,一旦失控,就摔下来了。

当年,比我小十岁的姨表弟来我家玩,囔着要我给他荡秋千。因为贪玩,荡了几次,还没有过瘾,谁知那条发霉的麻绳有些腐烂,突然断掉,把他重重地摔了下来,吓得脸色煞白。还好是摔在泥地里,相对松软,幸无大碍。

除了人工的秋千以外,邻村的东面有一道风水塍,栽着一片树木,以保护村庄的风水。按照村规民约,风水塍的树木不能砍伐,年堙世远,长成一片参天的古树。林中有一株老藤,比大人的手臂还要粗,估计总有好几百年历史了,大家都叫它“万世藤”。这是一个天然的秋千架,人坐在上面,荡来荡去,忽前忽后,忽上忽下,好飘逸啊!

当年,三哥经常去邻村找他的好朋友。每次我都跟在后面,当他的“小尾巴”,他去找朋友玩,我去荡秋千。

看小人书

我从小的启蒙读物,是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的连环画。薄薄一册,大多只有一两百页,可揣进口袋里,又称口袋书。六十四开本,只有课本的一半大小,人物画得很小,小孩特别爱看,叫它小人书。

连环画价格便宜,一本不过一两毛钱,小孩子买不起,大人不喜欢看,也舍不得买。我村惟一买连环画的大人王猪狗,是我大爷爷的小儿子,我叫他猪狗伯伯。那时他已经五十来岁了,童心未泯,脸上永远挂着孩子般的笑容。他喜欢看连环画,也有钱买连环画,吸引成群结队的小孩子,争着要看,从头看到尾,再从尾看到头,翻来覆去。

我当时年纪小,没认识几个字,纯粹是狗看花被单。有时他高兴,给我讲解连环画的故事情节,得知历史上有两个英雄人物,一个叫刘邦,一个叫项羽。有一天夜里,亭长刘邦喝醉了酒,路遇大蛇,挥剑斩断,后来做了皇帝。

那时候的连环画,都带有明显的时代印记。记得在《地道战》里,有一段毛主席语录:“革命战争是群众的战争,只有动员群众才能进行战争,只有依靠群众才能进行战争。”老支书打开包袱,露出毛主席的《论持久战》,四周发出万丈光芒;在《红旗渠》里,总干渠修通以后,人们扛着招展的红旗,背后升起了一轮光芒万丈的红太阳;在《闪闪的红星》里,一颗红星同样闪耀着万丈光芒。

一九七八年以后,各式各样的连环画相继出版。作为一名小学生,我喜欢战争题材。有三国的,如《桃园结义》、《三顾茅庐》、《三英战吕布》、《长坂坡》、《舌战群儒》、《千里走单骑》;有杨家将的,如《李陵碑》、《杨七郎打擂》、《双龙会》、《穆柯寨》等;有水浒的,如《逼上梁山》、《三打祝家庄》、《快活林》、《鲁智深》等;有岳家军的,如《岳母刺字》、《黄天荡》、《小商河》、《牛头山》。有抗日战争

的,如《地雷战》、《地道战》、《平原作战》、《铁道游击队》、《小兵张嘎》、《鸡毛信》;有解放战争的,如《红岩》、《红日》、《桐柏英雄》、《智取华山》;还有抗美援朝的,如《黄继光》、《邱少云》、《上甘岭》……

买不起连环画,可到街上的小摊里租借,一分钱一本。连环画摊就是一个木架子,分成许多小格子,每个小格子放一本连环画,用一条橡皮筋拦住。在连环画摊的前面,摆了几条小凳子,常常有一群小孩子坐在那里,看得废寝忘食,也有我少年时代的身影。

老鹰捉小鸡

很多人在童年都玩过老鹰捉小鸡,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一人当母鸡,一人当老鹰,其余的当小鸡。小鸡依次站在母鸡后,牵着衣襟排成一队;老鹰站在母鸡对面,做出捉小鸡的姿势。

游戏开始,老鹰转着圈,千方百计要越过母鸡,去抓后面的小鸡。母鸡想方设法拦住老鹰,保护身后的小鸡。小鸡做惊恐状,在母鸡身后左躲右闪。按照游戏规则,老鹰如果用手拍着小鸡的身子,便算捉到了,小鸡便要从队里退下来。游戏结束,重新分配角色,上一轮被抓到的小鸡,则成为下一轮的老鹰角色,开始新一轮的游戏。

在我的家乡,还有一种类似的游戏,叫做“牵狗牵鲢鲐”。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孩子,展开双手,其余的孩子从大到小,依次拉着前一个人的背后襟,鱼贯相连,仿佛是一条“鲢鲐”(即鲶鱼)。最前面的孩子叫做“鱼头”,最后面的孩子叫做“尾巴”,孩子对面的叫做“客人”。游戏开始,大家先唱两句儿歌:“牵狗卖鲢鲐,卖狗卖鲢鲐。”接下来,“主人”和“客人”之间,有一番俏皮的对话:

“主人”:“客人,你来买什么?”

“客人”:“来买鱼头。”

“主人”:“头有骨头。”

“客人”:“买鱼肚。”

“主人”:“肚有粪。”

“客人”:“买尾巴。”

“主人”:“尾巴来斗伙(即“聚餐”)。”

于是,买鱼的“客人”就来捉“尾巴”。这时,“鱼头”展开双手阻拦,口里念着:“咚咚锵”、“咚咚锵”。如果“尾巴”被买鱼的“客人”捉到了,就算输了。

石头剪刀布说起

“石头石头剪刀”的游戏,小时候几乎人人玩过,趣味无穷。

游玩开始,两人都握着拳头,在眼前使劲晃动,嘴里念念有词“石头剪刀布”。当最后一个“布”字说出口以后,右手同时伸出,作一个手势:拳头紧握代表石头,食指和中指伸成V字型代表剪刀,五指伸开代表布。双方的胜负,由这样的规则决定:石头砸剪刀,剪刀剪布,布包石头。

这个游戏虽然简单,却说明了一个深刻的哲理:事上没有最厉害的事物,一物降一物,柔也能克刚。

我的家乡还有一个类似的游戏,叫做“嘘嘘”。游戏开始的时候,也是握着拳头,在眼前使劲晃动,连续喊三声“嘘嘘嘘”,再伸出一个指头,比比大小,决定胜负。每个手指分别代表一种物件,大拇指代表“老爷爷”(或佛),食指为“鸡”,中指为“铳”,无名指为“毛狗”,小指泛称为“虫”。它们之间没有最大,也没有最小,相生相克。规则如下:大拇指对食指,称“杀鸡拜老爷爷”,大拇指(老爷爷)赢;大拇指对中指,称“铳接老爷爷”,大拇指(老爷爷)赢;大拇指对无名指;“毛狗放个屁,老爷逃去来不及”,无名指(毛狗)赢;大拇指对小指,称“虫蛀佛”,小指(虫)赢;食指对中指,称“铳打鸡”,中指(铳)赢;食指对无名指,称“毛狗叼鸡”,无名指(毛狗)赢;食指对小指,称“鸡啄虫”,食指(鸡)赢;中指对无名指,称“铳开毛狗”,中指(铳)赢;中指对小指,称“虫蛀铳”,小指(虫)赢;无名指对小指,称“虫蛀毛狗皮”,小指(虫)赢。如果双方同时亮出一样的手指,不分胜负,再来一次。

这种“嘘嘘”的游戏简便易行,公平合理,斗智斗勇,童趣无限。有时候,输得不甘心的一方会大喊一声:“你出晚了,耍赖!”

韶光飞逝,岁月不居。一晃就是三四十年过去了,童年更多的游戏已经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渐渐淡忘,还有的虽然还有模糊的记忆,却难以用语言来表达,只可意会、难以言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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