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水浒李师师原本是个苦大仇深的孩子

文/冯地模

作者简介：冯地模，男，重庆万州人氏，52年生。重庆市作协、美协、电视协会会员，重庆文学院创作员。20多年来在《四川文学》《丑小鸭》《百花园》等路内外杂志报利发中短篇小说、各类文章计80万字。前后有诗集《老鹰岩》、短篇小说集《朱鹮是一种鸟》、中短篇小说集《黑雪》、散文集《心灵的轮回》、长篇小说《艺术家的生涯》出版。

小说或者新旧电视剧塑造了这么几个女性，其表现好好坏坏，命运下场自然不同：如偷汉子谋杀亲夫的潘金莲，相好和尚被丈夫碎割凌迟的杨雄夫人，而名誉地位不高的青楼三陪李师师，因为际遇道君圣上大红大紫，则另是一番境况。

《水浒传》里面对这位当红小姐的着墨不多，然而都在要害的关节眼上反映着社会奢华腐败的现实，又是引人入胜的皇帝佬儿嫖娼乐妓，不能不令人管窥。

（何晴版李师师）

（一）那个时候的娱乐制度

这种男女“玩儿”法，可以说是历史久远，据说在商周时期就有了，到唐宋随着经济政治的发达社会生活安定，饱暖之后，就是人口倍增或者导致这种淫娱活动的繁荣，浅酌低唱频回首，所以晚唐著名诗人杜牧“有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的写意和得意。

青楼，相当于现在较高档的夜总会吧，“罗裙宝带为君解，燕赵歌舞为君开”，销魂荡魄之所也藏污纳垢，也是城市经济和生活艺术发展到一定程度笙歌霓虹醉生梦死的表白。

宋尤其是北宋，皇帝为了防范臣下，就怂恿他们安享太平以声妓自乐，还有继承下来的官鸡营鸡制度等等，国家多了税收和安定。一时间，市井勾栏瓦舍林立，娼馆鸡楼繁多，京师酒店向晚灯烛荧煌，上下相照，浓妆妓女数百，香氛逼人妖妖娆娆聚于主楼檐面上，以待酒客呼唤，疑在天上街市飘渺，望之唇红齿白光彩照人宛若神仙妹妹。

不仅有仙姬还有男神，据介绍服务项目一应俱全，不让于外国的红灯区域，男人路过不丢魂失魄全身酥软才怪。姐爱俏妈爱钞票，市场经济名码实价，公平公开公正，钱是首先要论的。

也许是笔者的溢美，小说《水浒传》81回里通过燕青的眼球反映夸奖李家妹儿：容貌似海棠滋晓露，腰枝如杨柳袅东风。浑如阆苑琼姬，绝胜桂宫仙姊。当然，还有步姿，转移莲步款戚湘裙什么的，过去的描写总有些陈词滥调，现在的电视剧演员太乏古典气质韵味。

总之，那时候的制度是鼓励这类自愿消费的，没有扫黄一说，连文学也是女人化的风流柔媚，爱情似水涨潮泛滥到青楼瓦舍，不说词人柳永成天失陷在肉体温柔冢里，名士秦少游的“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就怀疑是下床后写给他相好小姐珍藏的。

（二）古代小姐们起的社会作用

这称呼在早不带贬义，是富豪人家女儿的专用名词，三国时候才偶然移植上青楼，传承艳用到今天。其实，现代意义上的妓女与过去的妓不完全是一回事，如性工作者与卖艺不卖身的歌手一样，那时候没有滥分工更科学细致，有官鸡营妓歌女饮娘等区别，但不否定会有这方面的接触和交易。

但她们引领着当时的化妆、服饰和性生活和性行为药物添加新潮流的作用和推动文化发展社会和谐是上了书的，不用怀疑。还有层面上的异同，有如娱乐城夜总会与酒楼按摩店与站街流莺的区别，消费者对象也是相对应的，有点文化层次的和高地位的客人晓得“耍”的技术内涵，消遣得稍微高级一些，与普通百姓拉开了档次，共同润滑了经济发展社会管理。

当时小姐们的作用有几：声色之具。侑酒娱客。伴游助兴。还有被当做美人计主或者好朋友间的馈赠等等。如名妓严蕊薛涛，还在调节男女感情安抚士心推动文学发展方面有突出贡献，上面还以资过鼓励。

李师师大概就属于头牌小姐，是需要客人买欢一掷千金眉头不皱的主儿，听个水响声都是大把银子，非是公子王孙权势阶级谁敢问津？睡觉是诸多节目的压台内容，前面还有吹拉弹唱等声色前戏，徽宗皇帝能够前来耍师师这个“三陪”，可见真有异于大内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之处的情趣。

当然，更与当时社会淫欲和腐败风气有关。以后诗人叹息：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就是风气对江山的祸害与延续。

以后，野蛮民族沦陷了大好河山让太上皇帝与太下皇帝一起受掳北去，遭受百般凌辱再坐井观天要求进行政治和生活作风方面的反思，星星闪烁，不知道这两爷子最后想明白没有。

（三）师师妹是个自由女性

师师小姐原本是个苦大仇深的孩子。

父亲原开染坊做老板算是有产阶级，因为触犯刑律死在监狱。但造成这乖孩子从小失爱失学流浪街头，被经营娱乐场所的某鸨母识成宝贝收留，查费苦心栽培成善琴棋书画，懂歌舞风流的娱乐一姐，成为社会名流、公子王孙争相结识和梳弄的对象，也是命运使然。

她不只是年轻美貌风流性感，还在于知情识趣和床上迎候功夫，名花倾国把男人的那点臭嗜好搔到痒处，否则当时的国家最高领导人不会慕名而求，通过暗道亲自过来把这点爱好落到实处的。鸨妈还真有伯乐的眼光思想水平。

师师被皇帝宠爱着垄断着，但没有入宫为妃为后，想来一则当过小姐上不了朝廷台面，二来还有她自己的诸多不情愿，怕官家山盟海誓都是假的，三，眼睛是黑的银子是白的用不完存进瑞士银行，利息更是飞涨。小姐虽然是吃短暂时间青春饭，有蝴蝶般飞翔自由自在，可以欲死欲仙私会喜欢的骚客文人和小白脸情狼，比吊死在皇帝一棵树上强。

以后，由于理学渐炽，朝廷开始对官吏的狎妓行为加以限制，官妓陪你吃花酒唱卡拉OK行，开房上床就违规，是要受罚的，连这条路都断绝。（皇帝老儿补充行乐图除外）自由的李师师在市井成为一代艳妓，较之那些成天在禁城宫阙里面争得你死我活的女性幸运许多。

除了《水浒传》，后来许多戏剧书本都涉及到她的芳名，还有被骚客加了不少情色味素的小说《李师师传》和《师师与皇帝的房中术》及《红小姐高潮时候吟唱的歌》不断再版，盗版后流浪地摊，买和研究现象的同志不少。

后人有诗惋惜：辇毂繁华事可伤，师师垂老过湖湘。缕衣檀板无颜色，一曲当年动帝王。

（四）权势者们的消费方式

过去称妓现在叫小姐或者二奶，最大的作用是为男性提供声色之乐。在男性作为主轴运转的社会里面，他们的性需求不只是从家庭需要合法，还有从生殖和纯娱乐方面的考虑，比如著名的玩家西门庆官人，三妻四妾不说，还到处流情娼女遗精，将道家的房中术和性趣玩具用得来出神入化，一本《金瓶梅》讲得仔细，连风流到骨子里面的大美女潘金莲都崇拜不已自然成为超级粉丝。

社会学这么夸奖：人类作为生物界一个物种，其生存目的客观说就是要保持和传播自己的物种基因。在男人们占社会统治地位的封建时期，他们这么的目的不仅仅是为生殖而是娱乐，所以有人投市场所好进行娱乐业开发，一事服务民众，二为恭喜发财，三解决社会青年尤其是女青年就业，当然弊病也随之多多。

北宋赵氏开国多年，政治经济传统文化带资本主义商业萌芽相逐渐成熟，据说GDP在世界上独占鳌头。只是皇帝们喜文厌武迷信道家不思改革，醉生梦死直到江山被异族人入侵灭亡。

北宋当官有钱的家伙好玩儿会玩儿，对百姓高调宣传“兴天理灭人欲”，自己一边声色犬马大肆嫖娼或者赌博成风，我们热爱过的王安石、苏东坡家里都是歌女成群朝云蛮腰夜夜笙歌糜烂，妓女业蓬勃发展比前朝更加繁荣便是必然。权贵们大揽大抱美色资源恨天下女子供其一欢，是封建性垄断的霸道。

开明或者无耻的是发生皇上与属下大臣同玩的闹剧，堕落官员贾奕和无行文人周邦彦榜上有名，虽说以后为李小姐争风吃醋丢掉了官帽乌纱，应了“一起扛过枪，嫖过娼，沾过光，同在朝堂”的俚语，也是报纸媒体绯闻。

周邦彦周同志偌大年纪搞笑，听罢皇家的床脚灰头灰脑逃出来还不忘记文学一把，描写当时场面盛况和师师的柔情美丽赞美有加：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锦幄初温，兽香不断，相对坐调釜。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五）古代青楼生意也挂牌服务

异性的三陪服务应该属于世界上悠久的行业，咱们国度在春秋战国就有这方面明确记载，古代的娼最初指的是歌舞擅长者，现在才是以按摩、洗浴等媒介作为幌子出卖肉体获得金钱的小姐甚至先生。过去的小姐一来自于战事失败的掳掠，二是犯罪权势家庭眷属的籍没，三是市场货卖，多是穷人和破落家庭女儿，遭受欺骗拐卖的多。

青楼是代称，在宋时都有公开区域，称勾栏、风月场或者花街柳巷，市井的场所一般以小姐的色艺高下以及陈设雅俗分别上中下三等，李师师颜色如花名冠京城德艺双馨，还有皇帝官员罩着，当然是头牌中的头牌。风流雅士饮酒唱和的机关，王孙公子斗宝争气的场所，艳帜高张挂牌前院，是一般百姓不敢问津的。

山寨版宋江是仗着抢来的金银作秀推销自己，属于特例。

《水浒传》72回里描写师师家的华丽陈设道：到了师师门首，揭幕掀帘，转入中门，见挂着一碗鸳鸯灯，下面犀皮香桌儿上放着博山古铜香炉，炉内细细喷出香来。面壁挂着四幅名人山水画，下设四把犀皮一字交椅。连天井都有三座香楠木雕花玲珑小床，铺着落花流水紫锦褥，悬挂着玉棚好灯，摆着异样古董——太奢侈浮华了，资产阶级了。

更有人写照其床上艳状：“乃于明窗之下，白昼迁延，裙样尽脱，花钿尽弃。且抚拍以抱坐……”真是神仙故事啊。

然而，那时候也有下等的叫窑子，就是现在叫的炮房，当时亦有人记载：在屋中间开个天窗，靠路边的墙壁打二三小洞当作展销橱窗，里面的小姐一丝不挂对街人做出搔首弄姿扭捏挑逗状，来客品味可想而知，给价可想而知。（不知道时兴金莲小脚没有）。愚认为，现在小姐陪客“快餐”服务，就是新时代生活快节奏加上那个时候的谬种，合二为一的流传。

（六）鲜花着锦的生活背后

从表面上看，这些走红的小姐莺歌燕舞，穿红着绿吃香喝辣人前光鲜成天嘻嘻哈哈，送旧迎新天天新娘样快活，其实背后也有许多为难处。

小姐的产生是文化现象也是社会经济活动，在人神交流沟通的时候地位崇高，以后就每况愈下成为男权的玩物宠伴和性工作者，没有多少社会地位。（外国有妓业工会，时不时为争取权利游行例外）。花界从业人员首先得穿上专用服装，其次要接受专项的身体言行强化训练性的折磨，还有许多忌讳需要遵守，否则是玩不转的。比如对镜子训练眉目顾盼传情这一招，眼珠子就有十分讲究。

那些鸨母个个是人精，指望你赚钱发财，所以得逼迫你不断努力学习与时俱进，争取大红大紫，给她挣回金山银山。人老色会衰，在珠黄之前你就得考虑退路，从良嫁人是办法之一。

故事里“卖油郎独占花魁”，是特有的幸福，“李香君笑撕桃花扇”能传下美名千古，而“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则为红颜命薄不幸的典型，大多流传在秦淮河的灯影浆声里面。以后此业兴衰起落，历朝难绝难禁。

李师师的人生复杂，有人考证她在遭遇动乱以后吞金自杀，不是殉情吧；还有谣言讲她在汴京沦陷后飘零南方，到寻常百姓家庭做了生男育女的煮饭婆。

绚烂辉煌火过那么一把后再大悲大喜苦涩沉沦，或许真是好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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