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院轶事三

作者:鲁援高院是“北京高等军事学院”的简称,曾为我军军事教育的最高学府,也是国防大学的前身,坐落在北京西郊的红山口。三“高院”的孩子们大多都是红山小学的同学,不论学习优劣,都有相似经历。年9月,是我们这一届开学的日子,我们几个幼儿园中班的小屁孩和大班的组成一年级的四个班;一二班年龄大,三四班小几个月,岁差1年。在此之前的三个年级最多三个班。提前入学,不无得意;没在幼儿园大班当过老大,却在小学一年级当了老小,加之在家中也是“淘三”,所以从开始就失去了当哥当姐的机会,从而确定了以后在社会中的位置,至今不会当大哥。一年级课间休息的游戏不外乎老鹰捉小鸡,丢手绢之类幼儿园带来的玩艺儿。后来发展到“公主和王子”的婚礼,也不知从哪本外国童话书演绎而来:女生挑个漂亮公主,将裙子反戴头上,插上花朵和叶片装饰打扮,其他的就各选女眷的位置;男生推个俊俏的当王子,大臣、侍卫的官衔被匆匆占据,似我等其貌并不伟岸之人,就只好自告奋勇当海盗的角色去抢“公主”了。至于学习,就语文、算术,大部分考试都能拿到90多分,一年级期末考时双百分比比皆是。二年级会“赌博”了,赌资来源于吃剩的杏核,垃圾箱捡的烟盒,不知哪弄来的玻璃球,要是有弹子跳棋里三色花芯球,那就是顶极品了。从别人废弃的羊、猪蹄骨中搜寻“拐”与女生交换橡皮筋,作业本被撕成条条叠成子弹,在课堂上寻找攻击的目标;学习分数开始下降,但凭小聪明和超强的记忆力还能跟的上,考试都是70多分。三年级是“嫌死狗”的年纪。会制造武器了。在把跳绳、铁环玩腻之后,开始叠纸枪,后来用铁丝做弹弓枪,还是连发的,沒收后再做一个,反正楼前后晾衣被的铁丝多的是,趁没人时剪一段能做好几个。最可恨的是北校区广场南边的一排蓖麻,下面长有野黑豆,黑豆粒含在嘴中从蓖麻管里吹出来,打在后脖梗上好疼,回过头来却找不到狙击手。考试出现不及格。一到期中、期末考试前,老师便来家访,父母拿着笤帚疙瘩守着俩礼拜,最终还能勉强及格,否则就要留到下一级当老大去了。儿时的记忆是矇矇懂懂支离破碎的,可一旦记住,就会刻到脑海中永久沉淀。每天回家都要站在门口被鸡毛掸子从上到下抽打的土暴狼烟,然后再进门洗脸吃饭。有次六食堂来了许多车大白菜,都垒在门口,和小朋友玩藏猫猫在白菜垛里睡着了,第二天早上才出来,可把家人急坏了,当然免不了一顿暴揍。还有次和我爸进六食堂吃饭,一个同班同学指着我说“还说你爸是少将呢,是大校。”为此回家被老爸一顿训斥,委屈得我哭了个昏天黑地。我不怕挨揍,但受了委屈,至今不能忘。从小逆反,每次被妈暴揍,都跑到山洞中去过夜,谁喊都不回去,游泳池后的几个防空洞我都光顾过了,至今想念。无论德智体,我都是个不起眼的小屁孩,每当看到姐姐开学典礼时戴着三道杠站在全校队旗下护旗时,我也想能当个三好学生,可玩儿心始终牵着我的鼻子走,直到爸爸妈妈在我声嘶力竭的嚎叫中用瑯头敲碎了所有杏核和玻璃弹子、把几百张叠成三角的烟盒piaji扔进炉堂付之一炬后,我才在最后一批入了队。但现在看来,也不知是福兮?祸兮?四、五、六年级就到南校区了,我家也从60楼搬到66楼。玩的花样多了:爬杆,爬绳,是男孩子显身手的地方,打秋千,转伞女孩子更能体现胆魄,转椅总是被玩坏,乒乓球台已排起长队,十分钟也许都轮不上一次,于是放弃了。攻城、斗鸡女生插不上手,跳皮筋、耍拐男生只能捣乱,跳房男女还能一决高下。至于文化课上了些什么,早就不记得了。王力力老师家访时说,这孩子聪明,就是不好好学,龙德老师说,你姐的算术那么好,你怎么就不开窍呢。学校的学习也许更多是从游戏中汲取知识。我的劳动观念是在家拖干净一次地得1毛钱奖励养成的,我的学识是“每天不重复的背首唐诗才可走出家门去外面疯”累积的,现在什么也背不下来,这文学底子全靠那时的“童子功”。六年的红山小学,66年文革前已完成毕业考试。上面三个年级的哥姐们,都上了中学,下面三个年级弟妹同在一学校,父母在同一个办公区,听着军号起床上班上学,三餐聚在食堂,六号楼的舞会,露天剧场的电影,服务社购物,游泳池里官兵捉强盗……四百多高级军官和家属及1千多孩就这样朝夕12年,帷幄在京西红山角下、京密引水渠畔封闭的大院中,造就了这样一千多个大院子弟。直到文革开始,我们这一届才接触到大院外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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