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故事血人屠
夜深人静的时候,阿容端着一杯放有剧毒的茶,站在了陵县县令杨卓的书房外。
阿容知道只要自己进去,把茶奉上,再过一会,杨卓就会变成一个死人。
阿容是一个杀手,奉杀手组织凌云阁的命令来暗杀杨卓。
阿容这还是第一次单独出任务,以前她都是作为配角帮着其他人完成任务。
阿容的武功在凌云阁里排不上号,但阿容的易容术在凌云阁里却是无人能及。
阿容能来到杨卓身边,就是靠自己那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术。
阿容把十八岁的自己化妆成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在杨卓必经的地方被无赖追赶,向杨卓求救。
无赖是阿容故意惹的。她在无赖面前装成孤身一人,投亲不着还迷了路的小姑娘。
无赖立刻动了心,想把这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抓住,卖到青楼里面去。
可小姑娘也不知哪里练就的飞毛腿,无赖追得气都要断了,可总是差那么一点点抓不到……最后自己被抓了。
因为阿容无亲无故孤身一人,杨卓只好暂时把阿容带回去。
阿容跟着杨卓进了杨家,吃惊极了,杨卓堂堂一个县令,家里竟然没有一个下人,事事自己亲力亲为。
阿容奇怪地问杨卓,为何没有下人服侍他。杨卓只回答了一个字“穷”!
杨卓父母早逝,是老师齐恩见他悟性高,肯吃苦,教他读书,加上乡亲们的资助,他才有了出头之日。
杨卓当了县令之后,从来不吃拿卡要,又时常接济穷苦百姓,俸禄入不支出,哪里养得起下人?若不是阿容实在是无依无靠,他是不会带阿容回家的。
看着书房里还在勤奋办公的杨卓,阿容犹豫了。杨卓实在是难得的好官,勤政爱民,清正廉洁,而且他还那么年轻,才二十二岁。
杨卓要是死在自己手上,阿容觉得她对不起死去的爹娘。如果当年恶霸强占自己家的土地时,也有杨卓这样的好官主持公道,爹和娘就不会被恶霸活活打死,自己也不会进凌云阁做杀手。
阿容转身把毒茶泼了,另外倒了一杯干净的茶给杨卓喝。
杨卓埋头公务中,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头都没有抬,一边忙着公务,一边关心地催促阿容早点去休息。
看着杨卓俊美的侧颜,不知怎么的,有一种异样的情愫在阿容心上盘旋,让她不由自主地脸红了。
阿容走出了书房,轻轻地给杨卓把门关上。她决定了,一定要护住杨卓,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
转眼十天就过去了。阿容焦急等待的消息终于被小雨送来了。
小雨是一只老鹰,是阿容小时候救下的。
在凌云阁里,阿容有一个义姐阿昔。两人平时总是一副水火不相容的样子,见面就争吵,甚至动手,但谁也不知道,其实两人有着过命的交情。
阿容和阿昔靠着小雨秘密地互相传递消息。没办法,在凌云阁里,想多活几天,必须得有一点保命的东西。
小雨带来的消息只有一个字“千”。
看着那个“千”字,阿容不禁有点害怕。
知道自己没动手,消息传到凌云阁,凌云阁肯定会另外派杀手来杀杨卓。但她怎么也没想到,首领竟然会派出凌云阁里三大高手中排第三的“千人屠”阿青来杀杨卓。
阿青快三十岁了,相貌憨厚,总是笑嘻嘻的。就连杀人的时候也是乐呵呵的,笑得灿烂极了。
阿青之所以获得“千人屠”的绰号,是因为有一次他奉命去暗杀一个人,一时兴起,把人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全都杀了。
当首领淡淡地问他为何要多杀那么多人的时候,他笑道:“我的目标是杀满一千个人。每次只让我杀一个,太慢了!”
因为阿青太嗜杀,首领一般的任务都不会派他,怕惹出麻烦来。
如今为了杀杨卓,凌云阁竟然把阿青派了出来,这杨卓到底惹了谁?
阿容发了一会愁,又振作了起来。如今凌云阁并不知道自己决意要保杨卓,阿青在明,自己在暗,并不是没有反杀的机会。
杨卓好歹是朝廷命官,阿青是不敢在白天杀人的,阿容要防范的是夜晚。
晚上的时候,阿容把自己化妆成了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婆婆,悄悄地守候在院子里。
阿青从墙外飞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老得路都快走不动的老婆婆背对着他,拄着拐杖在喘气。他对着老婆婆的后背十分漫不经心地随手就是一剑。
剑刺出去后,阿青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一个快死的老婆子,并不值得他多费一丁点心思。
可下一秒他就惊骇至极地看着自己胸口上多出来的一截剑,嘴里鲜血直涌,他还没来得及叫喊一声,就咽气了。
阿容虽然武功不算高,但让人静悄悄地死去的手法却十分的娴熟。
阿青终于“安静”地死在了自己剑下,阿容松了一口气。把阿青扛到了一间空置的房子里,又把地下的血擦干净。
正在忙乎着,杨卓听到点动静出来了,看到阿容在拿水冲洗地下,惊异极了:“这么晚了还不睡,还在洗地,你也太勤快了吧?”
耸了耸鼻子,杨卓更惊讶了:“怎么有一股血腥味?”
“在杀鸡呢!您太辛苦了,杀只鸡给您补一补。”阿容面不改色地笑道。
“杀鸡?咱们哪来的钱买鸡?你可不能收老百姓的东西!”杨卓正色道。
“知道您的规矩,鸡是我买的。”阿容冲着杨卓嘻嘻一笑。
杨卓摇摇头:“买什么鸡啊!不如买点粗粮,可以多吃几餐。”又进了书房。
第二天杨卓看着饭桌上的鸡汤,一边嗔怪阿容浪费,一边把两个鸡腿全夹进了阿容的碗里。
阿容心里暖暖的。
除去了千人屠阿青,这次仅仅只过了三天,小雨又传消息来了。上面有两个字,一个字是“杀”,另一个字是“毒”。
阿容紧紧地皱起了眉头。“杀”字表示凌云阁已经知道她叛变了,会连她一起干掉;“毒”字表明这次派来的是三大高手中排第二的“毒人屠”阿凉。
阿凉是女子。二十出头的年纪,长相十分平常,属于见过她三四回,还让人记不住样子的那种人。
阿凉最擅长使毒,能杀人于无形中,让人防不胜防。
面对阿凉,阿容仅仅能自保,但杨卓是怎么也护不住的。
阿容想了一会儿,把杨卓拉到了那间空屋子里。
看见阿容从土里把阿青刨了出来,杨卓的嘴张得能塞鸡蛋,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问阿容:“这……是谁?他……他怎么死的?”
阿容当着杨卓的面去掉了易容物,露出了一张清丽明媚的脸。
杨卓更惊异了:“你……你又是谁?”
阿容三言两语把事情全告诉了杨卓,并问杨卓他得罪了谁,竟然让凌云阁出动了两大高手。
杨卓呆呆地站在那里,半天才嗫嚅了一句:“我谁也没有得罪啊!也许是陵县的乡绅……”
阿容打断了杨卓的话:“应该不是。凌云阁不是谁都能请的。一般的乡绅恐怕连凌云阁的存在都不知道。”
“那会是谁呢?”杨卓喃喃道。
“现在就暂时别去管是谁要杀你了,咱俩得赶紧走。不然等阿凉来了,咱们俩都跑不掉。”阿容着急道。
杨卓连忙摇头:“我不能走。衙门里的事情一大堆,我走了,谁来做?而且我是朝廷命官,不能擅离职守。想来那个叫什么阿凉的也不能那么不讲理吧……啊!”杨卓倒了下来。
杨卓话没说完,阿容已经一掌把杨卓劈晕了。
黄昏,夕阳斜照在大地上,就要关城门的时候,突然来了一辆木板车。
车上躺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脏兮兮的,离得老远就让人闻到了一股臭味,令人避之不及。
拉车的是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妇人,脸上皱纹叠着皱纹,蓬头垢面的,谁都不想多看几眼。
守门的卫士厌恶地挥挥手,让老妇拉着车快点走。
老妇低着头,步履蹒跚费力地拉着车。一个相貌极其平常的妇人进了城,瞟了老妇一眼。随即眉头一皱,靠近了车子,想仔细看一下,谁知一股尸臭味迎面而来,熏得她直犯恶心。
原来老头是个死人,妇人后退了几步,干呕了一下,有些恼怒地吐了一口口水,飞快地离开了城门,径直向杨卓家赶去。
妇人便是阿凉,她日夜兼程,赶到了陵县。进城门的时候见到老妇拉着老头,心想阿容最擅长易容,别化妆成老头逃走了,因此想多看几眼,谁知被恶心了一次。
阿凉把杨卓家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一个人影都没看见,便来到了县衙找人。发现衙役们在议论纷纷,说是有人敲鸣冤鼓,可他们怎么也找不到县令大人来升堂。衙门里,家里都找了,就是不见踪影,太奇怪了。
阿凉心里一惊,突然想起那个拉车的老妇。糟了!那个老妇才是阿容装的,而车上的老头应该是杨卓。
阿凉只想着阿容会想方设法逃走,没想到她会带着杨卓一起逃。看来阿容并不适合做杀手,她的心不够硬。
阿凉赶紧连夜出了城,四处寻找拉车老妇人的下落。天大亮的时候才在一个山沟沟里发现了那个木板车,还有一些伪装物。
阿凉闻到了一股浓厚的尸臭味,她掀开木板车,发现下面是千人屠阿青的尸体,难怪那天会闻到车上那么臭。阿凉气得随手弹了一些黄色粉末在阿青的尸体上。
阿青的尸体一会儿就化成了一摊黄水。
阿凉猜得不错,那个老妇的确是阿容。车上躺着的是昏迷不醒的杨卓,车子下面藏着的是阿青的尸体。
现在已经是中午了。阿容把自己和杨卓扮成了一对中年夫妇,正蹲在路边啃馒头。
杨卓一边啃馒头,一边和阿容说着吃了饭他就马上赶回陵县去。他是陵县的县令,不回去是不行的。赵二的牛被偷偷杀了,还没找到作恶的人;李家媳妇被婆婆诬陷不守妇道,他得帮李家媳妇找证据证明她的清白……
“如果你回去的路上被阿凉发现了呢?”阿容冷不丁地问道。
“不会吧!你把我打扮成这样,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杨卓笑道。
“不,我给你装扮的只是外形,你的言谈举止无一不在暴露你的真实身份。”阿容严肃道。
“啊?哪里没做好?”杨卓茫然地看着阿容,嘴角还粘着一点馒头屑,样子憨憨的。
阿容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就说刚才吧!咱们买了馒头,你正儿八经坐在桌子旁吃,那模样就像在审讯馒头一样,和你现在的样子可一点也不搭。”
“难怪你把我拉到路边来蹲着吃。”杨卓恍然道。
“你不能回去,阿凉很精的,绝对会认出你来。出城门的时候我们遇到了她,我的心都要跳出喉咙眼了。”阿容担忧地说。
“但我不可能躲一辈子吧?”杨卓皱着眉头道。
“你放心,只要咱们逃过了三七二十一天,凌云阁就不会再追杀我们了。这是凌云阁的规定,叫二十一天禁杀令。”阿容安慰杨卓。
“还有这个规定?”杨卓奇怪道,“那这个凌云阁也不是很没有人性嘛!”
阿容很肯定地点头,心里却有些苦涩。她是骗杨卓的,凌云阁要杀的人,从来都是不死不休,哪里有什么二十一天禁杀令。
“那咱们去哪里躲二十一天呢?”杨卓问道。
“我知道一个地方,很隐秘的,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每次我受了伤,都会悄悄地去那儿疗伤。我带你去。”阿容明媚地笑道,让杨卓不由自主地感到安心。
阿容和杨卓一路上不断改换身份,有时两人是父女,有时两人是兄妹,有时两人是爷孙……还四处绕道。本来离陵县不过三四天的路程,两人在路上却走了二十多天,才终于摆脱了阿凉的追杀,悄悄地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孤岛上。
见阿容一脸的疲惫,杨卓问道:“咱们已经走了二十多天了吧?不是有那个二十一天禁杀令吗?你为何不让我回去呢?”
阿容道:“你在这里等着,过两天我就去探消息,回来就接你出去。”
杨卓高兴地点头。
阿容把杨卓带到了岛上的一个山洞里,告诉杨卓洞里面有机关,万一阿凉或是别的杀手追来了,可以利用机关阻挡。
花了一天一晚的功夫,阿容才手把手地教会了杨卓如何一样样地启动机关,一层层地保护自己。
阿容告诉杨卓,自己会设置机关的事只有他知道,除此之外,连凌云阁的首领都不知道。
“这是我保命的最后一招。”阿容甜甜地对杨卓笑着说。
虽然阿容是笑着说的,但杨卓心里却很不是滋味。他隐隐觉得阿容在拼命地护着他。怕他害怕,还善意地骗他,比如那个二十一天禁杀令。
阿容在山洞里存储了不少粮食还有日用品。好在杨卓什么都会做,阿容比较放心地去探听消息去了。
临走前,阿容告诉杨卓,如果她一直不回来,就会让一个叫阿昔的姐姐来接他。
“你会回来的吧?”杨卓担忧地问道。
阿容笑着,既不点头,也不摇头,随着夕阳,消失在了远处。
其实阿容已经想好了,她会易容成杨卓的样子,让阿凉杀掉。
阿凉杀人有个习惯,她很讨厌尸体,因此,每杀一个人她都会用化骨粉把尸体化掉。
只要自己这个“杨卓”被阿凉化掉了,那个杨卓就安全了。等事情平息后,阿昔再去把杨卓接出来,给他一个新的身份,他就能好好地活下去了。
阿容易容成了一个商贩,进了陵县,才化妆成了杨卓的样子。大摇大摆地回到了县衙,告诉大家她去查案去了,所以这么久没回来。还把杨卓一直放在心上的那几个案子给判了。
赵二的事阿容没时间去细查,把买牛的钱给了他,让他再买一头。李家媳妇的事好办,阿容把她婆婆关在县衙里,吓唬要杀她,就什么都招了。
这时衙役来报,一直停在衙门里的那具采花大盗的尸体该怎么处理。
阿容不由得苦笑,难怪杨卓每天忙到深夜,这衙门里的事儿真多。
阿容来到了停尸房,见到了那具尸体,心里猛地一惊,那具尸体易了容。
别人看不出来,可阿容最擅长的就是易容。那具尸体戴的人皮面具虽然几乎天衣无缝,但那额头的皱褶却绝不是皱纹,而是尸体上的人皮面具稍微鼓了一点起来。
阿容借口要细细查看尸体,让陪同的衙役出去。
见停尸房里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了,阿容把采花大盗的面具揭开一看,惊讶不已。
那哪里是什么采花大盗,分明是凌云阁首领的心腹吴奎。
前段时间吴奎不是被首领派到南诏国出任务去了吗?这消息还是阿昔告诉自己的,其他人都不知道。
吴奎怎么会死在陵县?难道这就是凌云阁追杀杨卓的原因?阿容连忙把面具给尸体原样戴上,叫来衙役把采花大盗的卷宗拿来看。
卷宗上面写着,吴奎途经陵县,见陵县蒋首富的小妾嫣红千娇百媚,倾国倾城,起了色心,夜探蒋府,想奸淫嫣红。谁知蒋首富家里花重金请了天下第一刀等武林高手做护院,吴奎寡不敌众,被重伤,运到县衙后死亡。
吴奎素来好色,阿容是知道的。想来那嫣红定是美得惊天动地,不然吴奎也不会连凌云阁都不急着回去,在这里逗留。
但是吴奎不是被杨卓所杀,凌云阁要报仇也应该找蒋首富呀,为何要找杨卓?莫非杨卓发现了吴奎的什么秘密。
但是和杨卓相处了这么久,看他的情形,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凌云阁追杀。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
夜晚的时候,阿容易容成了衙门里的仵作,声称县令大人让自己再次勘察尸体,要进停尸房。
看守停尸房的衙役有些不耐烦地道:“那采花大盗运到县衙时,县令大人就反复问了他好几次话。不知道死都死了,一具尸体还要查验什么,害得我天天守在这里。”
“县令大人问了他的话?”阿容故意反问道。
“可不是,快死了的时候,县令大人也不嫌晦气,一个人在那采花大盗身边问话。”衙役回答道。
“大人问话,不是要带上书办记录的吗?书办呢?”阿容奇怪道。
“别提了,那时书办忙着记录另一件案子,咱们大人是自己问,自己记录的。”衙役感慨道。
听了衙役的话,阿容终于明白凌云阁为何追杀杨卓了。
吴奎去南诏国出任务,肯定带回来了什么重大的秘密。
吴奎经过陵县,见到了嫣红,起了色心,结果秘密还没送回凌云阁就被重伤,运到了县衙。
凌云阁的人得知了消息,肯定来县衙搜过吴奎的尸体,但什么都没有得到。得知杨卓单独问过吴奎的话,以为秘密已经被杨卓拿走了,因此要杀杨卓灭口。
而杨卓发现吴奎的尸体被人悄悄动过了,想着关于吴奎的死应该还有问题,这才让尸体留在县衙,一直没有处理掉。
这么说来,秘密肯定还在吴奎的尸体上。
阿容想着,进了停尸房,开始细细地搜索吴奎的尸体。
阿容发现凌云阁的人为了找东西,连吴奎的肚子都划开了,翻了个底朝天,难怪杨卓一直没有处理掉尸体。
阿容把吴奎的人皮面具取了下来,从头发开始一寸寸地细细地摸吴奎的尸体,从上到下查看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得到。
难道自己想错了?阿容皱着眉头,随手拿起人皮面具摸了摸。突然,阿容的心一跳,这人皮面具不对。
阿容把人皮面具凑到灯光下面细细地看,有夹层。阿容把面具小心翼翼地撕开,一张薄如蝉翼的细绢出现在了阿容面前。
阿容一看,心都要跳出喉咙眼了。细绢上的文字是用凌云阁的暗语写的,上面竟是当朝二皇子和南诏国勾结,用五座城池换取南诏国支持他谋朝篡位的一张密信。
难怪凌云阁要不惜一切地追杀杨卓,这密信杨卓虽然看不懂,但是怕他往上头交。要是落到了皇帝手上,二皇子和凌云阁只怕会遭灭顶之灾。
不过二皇子和凌云阁都是活该。那南诏国素来狼子野心,二皇子此举无异于引狼入室,阿容恨恨地想到。
自己不能替杨卓死了,这件事必须要让朝廷知道。阿容把面具给吴奎的尸体戴好,又把细绢妥帖地收藏好,这才出了停尸房。
半夜的时候,阿容化妆成衙役,悄悄地来到停尸房,点起了火。
不把吴奎给烧了,只怕凌云阁的人还会来查找东西,到时候发现了面具的秘密就完了,这县衙所有的人都会活不成,而自己想上报朝廷的事将会更加困难。
看着停尸房里火光冲天,阿容松了一口气,打算回岛上去找杨卓。两人商量一下,通过什么渠道把密信送到皇帝手中去。
阿容正急匆匆地走着,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叫住了阿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阿容吧?”
是阿凉。
阿容心里一惊,没有理会阿凉,拔腿就跑。
阿容跑回了杨卓家,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杨卓家被阿容布置了一些机关,专门为对付阿凉的。
阿凉知道阿容除了易容术,武功在她面前根本不够看。因此杀阿容她并没有放在心上。而且她也不准备一下子就把阿容杀了,她还要把杨卓在哪里问出来。
阿凉的武功的确比阿容高出许多,没几招就令阿容连连后退,一会儿就被逼到了墙角,已是无路可退。
阿凉冷笑一声,伸手就来抓阿容,谁知,脚下一空,阿凉掉进了坑里。
阿凉冷哼一声,一个小小的陷坑能奈她何,不知道她的轻功也很不错吗?
阿凉往上一飞,头顶有什么东西被顶开了,有些粉末烟尘洒了下来。虽然阿凉极力避开,但脸上还是被洒上了一些东西。
阿凉虽然觉得脸上奇痒难耐,但仍没有放在心上,嘲讽阿容道:“不知道我是用毒的祖宗吗?竟然用毒攻击我!”说着,在身上摸索着,想把花布袋里的解毒丸找出来,却一直摸不到。
阿容把一个花布袋给阿凉看。
阿凉大惊:“你什么时候拿去的,快还给我!”
阿容跳到了一旁,淡淡地道:“你可以来拿。”
阿凉不太敢动。阿容用的毒还是自己教给她的,这种毒动得越多,毒发得就越快。
没一会儿阿凉开始忍不住嚎叫起来。毒发的感觉原来如此的生不如死啊,阿凉绝望地想着,求阿容给自己一剑,让自己痛快地死去。
阿容想了一会,把解毒丸扔给了阿凉。
阿凉一口吞了下去,渐渐地不那么难受了。她一脸复杂地看着阿容:“你真的不适合做杀手。”
阿容点点头:“我是遇到了杨卓才不适合做杀手的。”
“你小心!下一个来的肯定是血人屠。我会尽量拖延时间,但顶多五天。五天后就隐瞒不住了。”阿凉说道,几个起落不见了,远远地传来了一句话:“花布袋就送给你啦,还你的救命之恩。”
阿凉走了,阿容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虽然知道凌云阁不会放过自己和杨卓,但没想到凌云阁那么看得起自己和杨卓,竟然派了凌云阁顶级高手血人屠来。
血人屠是凌云阁最神秘的人。大家都只知道血人屠武功极高。但他究竟是男是女,年龄相貌都无人知道。
对于这样一个自己一无所知的人,阿容只觉得满心的绝望。
阿容飞快地往孤岛赶去。阿容想把密信交给杨卓,让他想办法送到皇帝手中去。
等杨卓走后,她就把血人屠引到小岛上去。最好能够和他同归于尽,那样杨卓就会安全许多。
凌云阁的三大高手,阿青死了,阿凉不会再动手,现在就只剩下血人屠了。只要把血人屠干掉,剩下的杀手阿昔绝对能对付得了了。
阿容这样盘算着,日夜兼程,终于只用了两天时间就赶到了孤岛上。
阿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突然听到了山洞那里传来了打斗呵斥声。
难道血人屠已经来了?阿容不觉手脚冰凉。但她还是朝着山洞跑去。
来到山洞前,阿容大惊,竟然是阿昔在攻击杨卓。
杨卓利用山洞的机关在苦苦支撑着,身上已是血迹斑斑。
“阿昔,你竟然是血人屠?”阿容声音颤抖道。
见阿容来了,阿昔停止了攻击,道:“我不是血人屠,我是来杀杨卓的。首领说了,只要把杨卓杀了,就能免你一死。”
听阿昔这么一说,阿容这才放了心。自己把杨卓藏身的地方通过小雨告诉了阿昔,却让他差点死去,刚才她后悔得恨不得死去。
“阿昔,你不能杀杨卓,你要护送杨卓去京城。”阿容急切道。
“为何?”阿昔惊讶极了。
“你看看这个!”阿容把细绢拿给阿昔看。
阿昔一看,脸色都变了,恨恨地说了一句:“卖国贼!好,我送杨卓去京城。不过,你怎么办?你刚才说血人屠。凌云阁是不是派出了血人屠来杀你?”
阿容笑道:“不怕,我有毒人屠的花布袋。”
阿昔担心地看了阿容一眼,让阿容把自己和杨卓易容好,两人就要出发。
谁知,一个温润儒雅的中年男子突然来到了孤岛上。
杨卓一见,大喜道:“恩师!”
男子正是杨卓的老师齐恩。
阿容却是脸色一变,拉着杨卓和阿昔迅速后退,大喊道:“他是血人屠。”
齐恩大笑起来:“没错,我就是血人屠。”
“什么血人屠?你不是我的老师吗?”杨卓一脸的不可置信。
“做老师那只是我用来掩饰真实身份用的。其实我是二皇子的人,凌云阁就是我一手创办的。”齐恩笑道,“都告诉你们,免得你们做糊涂鬼。”
“我们退到山洞去。”阿容抓起一把灰朝齐恩洒去。
齐恩知道阿容也会使毒,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挥一挥衣袖,把灰尘全部荡开。发现只是灰尘,笑了:“小丫头,毒使完了吧!”
阿容拉着杨卓飞快地向山洞跑,阿昔也跑。齐恩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他并不急着杀人,最重要的是查问密信的下落。他怀疑密信藏在了山洞里。
追到了山洞里,齐恩发现山洞里有机关,但都被破坏完了,愣了一下,有些狐疑地站住了脚步。
突然阿容跪在了他面前:“我把密信交给你,你放过我们好不好?”
齐恩狡诈地点点头:“可以。”他当然不会放过三人,知道密信的人都得死。
阿容把细绢掏了出来,双手递给了齐恩。
齐恩没有用手去接密信,而是运用内力把密信展开,读了一遍,大笑起来,一挥手,把密信震得粉碎。
“现在你们三个可以去死了。”齐恩面目狰狞地道。
“快跑!”阿容回头,冲着山洞里面的两人喊道,冲着齐恩又洒了一把“灰尘”,随即朝着齐恩一剑刺了过来。
齐恩没有理会灰尘,对着阿容冷笑道:“找死!”随手一掌,阿容如断线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但随即齐恩也倒下了,嘴角流出了黑血,费力道:“你……怎么会有……毒人屠……的灰雪?”
阿凉的灰雪毒外表和灰尘一模一样,能通过空气使人中毒。
阿容第一把洒的的确是灰,目的是让齐恩以为自己已经没有毒粉了,从而放松警惕。但第二把却是灰雪。
阿容是故意攻击齐恩的。齐恩要对付自己,就不会屏住呼吸,就能中灰雪的毒。
杨卓和阿昔朝阿容跑了过来,把解药给阿容喂了下去。
见阿容迟迟未醒,杨卓不禁抱着阿容大哭起来。阿容为了他九死一生,他早就把阿容深深地刻在心里了。
阿容被杨卓哭醒了,费力地把怀里的密信掏了出来,安慰杨卓道:“别难过,那封密信是我仿制的,真正的密信在这里。”
杨卓含着眼泪笑了:“傻瓜!”
半年后,二皇子和凌云阁被关的关,清剿的清剿。杨卓连升了三级,择日和阿容成亲,双喜临门。
喜宴上阿容突然看到阿昔在和一个熟悉的身影说话,一看,竟然是阿凉。
见阿容看过来,阿凉对着她一笑,无声地说了一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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